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历史学家许倬云去世,一生的归属是历史上永远不停的中国

发布时间:2025-08-08 10:55编辑:admin已有: 人阅读


  8月4日,当代华语世界最具影响力之一的史学大家许倬云在美国匹兹堡去世,享年95岁。

  作为侨居海外多年的历史学家,许倬云笔耕终生,有与公众的互动中,许倬云身上散发的浓郁故国情怀,也感染了很多人。许倬云最后一次公开直播是6月23日,内容是对于身后事,许倬云生前多次表示,虽然明知[*]后无灵,但他宁可相信父母真在无锡老家,早就在父母坟边买好墓地,碑都刻好了。现在,这位史学大家终于回到自己所说的“真正的归属”,“历史上的永远不停的中国”了。

  
 

  许倬云在美国生活了60多年,2019年接受在节目的开头,许知远这样介绍许倬云,“是生活在中西两个文明系统之间的人物,他既沐浴着中国旧文化的夕阳,同时又接受了西方现代知识系统的训练,这种中西之间的学习与生活经验,赋予了他治学的最大特色”。

  听了这样的介绍,很多观众会以为这是一期再普通不过的学术大家访谈。没想到这样一位海内外闻名的史学家,对着镜头回忆抗战时在湖北逃难途中,亲眼看到走不动的老年人如何把生存机会让给年轻人,由此感受到“中国一定不会[*]国”的精神时,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伤心。妻子孙曼丽见状,连忙来替他擦眼泪,“一提到打仗他就会哭得稀里糊涂”。节目播出后,无数人被许倬云的赤子之心感动,这期访谈也成为确实如孙曼丽所说,抗战最容易牵扯这位治学严谨的史学家的情绪。bilibili网站上有“抗战期间的经历影响我一辈子”,许倬云多次在书中这样写道。1930年,他出生在无锡的一个书香大族。先祖许松佶在清代做过布政使,父亲许凤藻从江南水师学堂毕业后参与了辛亥革命。许倬云的大姐许留芬毕业于清华大学,她的孙子是歌手王力宏。二姐许婉清的儿子李建复是歌曲许倬云7岁那年抗战爆发。父亲当时是一个战地军官,被调往离前线很近的地方负责供应军粮民食。每隔一段时间,母亲就要带着大小十余口人奔波,前线吃紧时撤退到后方,等到日本人撤离后再前往父亲的任所团聚。一天早晨,家人带他到大门口,说要送刚到的军队出征上前线。家人忙忙碌碌煮开水,一桶一桶送到门外,许倬云扶着竹凳子站在门边台阶上一望,一排排军人坐在路上一眼望不到边,步枪像小山似的一堆堆架在路边。从早到晚,一批批战士步下码头,登轮往江下驶去。

  “这些人是真的出征了,不是调防。”父亲告诉许倬云。母亲一听就念起佛号:“阿弥陀佛,不知道这些人有多少还能够回来。”年幼的许倬云一下就记住了母亲那句话,感觉自己开始懂得生[*],原本无忧无虑的童年一下也被切开了,“当时我不过才八九岁,知道他们要去打‘国仗’,所以小孩变大人不是年纪,而是心境”。

  拖着残疾之身与家人一起逃难的8年,许倬云无数次在大轰炸中幸运[*]里逃生,无数次看到[*][*]在身边突然降临,“[*]的人没有任何罪,只因为他们是中国人”。有近7年的颠沛流离都是在农村度过,条件虽然艰难,但他感受到唯一的暖光——去农民家借宿时,他们总是受到无私照顾,村民们把少得可怜的粮食拿出来大家一起吃,许倬云对农民充满感情。

  因为身体没法随便行动,他常常被摆在一个小土墩、石磨上,于是就搬个小板凳看农民劳作,时间久了对农村生活非常熟悉。农夫种田,老农夫妻聊天,小孩子在地里抓虫子……多年后,这些场景还在他的著作中不时闪现。

  许倬云没法像哥哥姐姐们一样上学,就在家看父亲的书。许凤藻虽是武官,却酷爱文史,家里有很多藏书和报纸。许倬云看武侠小说,看这段特殊的学习时光直接影响了日后许倬云对历史的喜爱。“父亲给我的这套教育和别人不太一样,他给我的教育就像英国式的全科教育,他教我做一个懂得历史的人,教我战争史、地理、政治学、外交、文辞等。”

  
 

  1945年抗战胜利后,许倬云回到无锡老家,第一次踏进学校大门,进入无锡辅仁中学读高一。1953年,他从台湾大学历史系毕业后开始从事历史研究。抗战期间在大陆的颠沛流离经历,深深影响了许倬云此后的历史研究视角及方向,“兴趣最大的是老百姓的事”。多年后,他用英文写出经济学家张维迎曾对回忆道,许倬云自豪地告诉他,之所以写许倬云稍后完成的代表作许倬云的历史研究,最后落脚点总是普通老百姓。在

  1970年,中国台湾地区政治危机四伏,知识分子成为国民党当局的打击对象。此时,许倬云恰好接到去美国匹兹堡大学做客座教授的邀请,台湾大学的师长都劝他“去了不要回来”,许倬云开始在异国侨居。

  许倬云在匹大几十年的教学生涯中,有一段特别的经历,就是做过作家王小波的老师。1984年,王小波的妻子、社会学家李银河到匹兹堡大学读博士,许倬云是她的导师小组成员之一。当时匹大东亚语文学系主要教外国小孩学中文,完全没有值得王小波修习的课程,王小波就挂在许倬云名下注册上课,整个课程只有他一个学生。

  “小波的学习兴趣本不在史学,也不在社会学,于是我们的对谈无所设限,任其所之。”许倬云在中回忆,“我们讨论也不完全有教材,即使指定了阅读资料,一谈就跳到别的题目,又派他一些其他资料研读。总之,这是一堂相当自由的讨论课。小波的朋友大约都知道,他坐姿松松散散,我也一直有坐不直的毛病,师生二人东倒西歪,倒也自由自在。”

  许倬云评价王小波,“不在我的专业领域之内,却是一位情深义重、好奇心切、求知若渴、领悟力强的青年人”。他还告诉当时在国内文坛上尚未大放异彩的王小波,“文字是矿砂,是铁坯,是绸料,是利剑,全看有没有炼字的淬炼功夫”。

  “我印象里当时小波应该是在写1991年,许倬云看了王小波的中篇小说“小波里提到‘我的老师’时,都是指许先生。他是非常清高的人,一般的人不会留下很深印象,就不会称为老师,但许先生是他最推崇的那位。”李银河说,那时他们上课实际就是聊天,聊古今中外的政治经济文化历史,“小波看的书可杂了,特别多,不光是看正史,也看野史,所以才写李银河说,当时许倬云已是名声斐然的历史家,王小波的历史研究是业余的,那些精神上的交流,对小波后来的文学创作显然有影响。许倬云同时也影响了李银河,“除了自己那点学问之外,还要关注社会。所以有的时候我就会忍不住出来说一句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,知识分子要做社会的‘看门狗’”。

  越是走向人生终点,许倬云身上越是爆发出强大的生命力,对故国的关切也更深。

  2019年,许倬云接受跨过鲐背之年,许倬云的身体状况更差了,下身瘫痪导致他的骨头和肌肉融合,医院帮忙在他家设置了一个看病房,有个电动吊兜,把他从轮椅升到床上、从床上提回到轮椅,上下床全靠机器帮忙。“在这种情况下,我与各位共同努力的时间不会太长久了”,许倬云在2023年出版的最后一本书对谈的最后,许倬云照旧又从世界谈到中国:“在全世界惊慌失措的局面之下,如果我们将世界问题和中国问题合在一起看,中国能不能在世界混乱之中独善其身呢?中国能不能更进一步,想想如何帮助世界其他民众,大家共同缔造一个真正和平大同的社会?”

  这些年来,许倬云还频频和他曾经写的“常民”,现在叫他“许爷爷”的网友互动。他们也愿意告诉许倬云各种人生困惑。他在B站开课他也十分了解当下年轻人面临的困境,“所以我这几年的功夫最大的中心点,是放在告诉他们利害之外、金钱之外还有什么”,“面对惊涛骇浪,第一,不能慌张;第二,不能放弃”,“自己的知识情感都不要歪曲”,“同志相求,同声相应,找到互相砥砺、互相切磋终生的朋友,就一辈子交下去”。

  尽管一生历经战乱、各种政治动荡,最后终老异国,但直到生命尽头,许倬云依然是个乐观主义者。他勉励年轻人,心里的良心是天下最宝贵的东西,“由你这个良心,引起别人的良心,许多良心在一起的时候,我们四分之一的人口撑得起半个天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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